安辰御简沫大结局是什么?主角安辰御简沫的小说《豪门秘宠:爱你情难自禁》是一部很好

发布时间:2019-03-15 15:37

安辰御简沫小说

豪门秘宠:爱你情难自禁全文阅读

  安辰御简沫大结局是什么?主角安辰御简沫的小说《豪门秘宠:爱你情难自禁》是一部很好看的现代都市言情小说,为网络作者夜雨青竹所写。为了生活,她摇身一变炙手可热的天桥模特,为了复仇她虚以委蛇,把仇人视作亲人看待,亲自将最爱的男人送上“身败名裂”的巅峰。
  简沫很快便适应了这烟氤氲在喉间的味道。
  吞吐烟雾间,渐渐模糊了对面男人铄亮的双眼。她滑坐在岩石上,曲起双腿,指缝里还夹着那根尚未燃尽的烟蒂。
  “你刚才哭了?”男人也坐了下来,与她只相隔一个臂膀的距离。
  简沫朝他的方向望过去,他的声音忽远悠近,夹杂在海浪声中,如号角沉稳的呐喊。然而只是一眼,便别转脸,直接无视他的问题。--这个男人,未免也管得太多了。
  男人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两个人本就萍水相逢,谈不上交情,又何在乎谁是谁?谁为谁伤心欲绝?
  最后一点烟火终于无可挽回地熄灭。简沫把小提箱往身边一搁,单手支着额头,侧卧在岩石上,阖上双眼。任清凉的晚风驱走日间的炽热,如一只大手般,轻柔地抚过她的脸庞。

第1章 生活回归

  “哐啷”一声,厚重的铁门由里拉开,简沫一身素衣跨过铁槛,站在了围墙之外。

  朗朗的晴天,风吹草低,白云被明媚的蓝天簇拥着向前翻滚,各种形状变化着映入她的眼底一片风光旖旎和晶莹。这自由的空气,久违得几乎让简沫忘记了呼吸。

  正要回头作最后的道别。

  “不要回头!!”后面的声音立即阻止了她的动作,“沿着这条大路往前走,拐了弯就有一个公交车站。从今天起,你已经不再属于这儿,以后好自为之,希望不会再见。”

  冷凛、决绝得不念一丝旧情。

  “好!”

  简沫敛眸,仿佛在对自己也对她,下了一个郑重承诺。她只穿着一双普通的平底凉鞋,风尘卷起尖锐的沙石贴着她的脚踝划过,火辣般刺痛。

  她果然很遵循地没有回头,这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显得乖顺。

  围墙之内陆续传来一阵阵操练的脚步声,整齐划一的节奏从不间歇,而她在这儿待了整整十年。

  从年少时的懵懂初开,到青葱花季的炙烈躁动,她如一般女孩那样在无数个日与夜里悄然绽放着专属于她的美丽,却比她们更多地承受了一场流年不变的磨砺。

  身边的警车呼啸而过,又有一批新的女童被判处教化送来了这座位于城郊偏远的少年管教所。

  她隐约听到了车内呜咽的啼哭声,昔如十年前她与另外几个年龄相仿的女童被囚车押解到这里,其他女童缩在车厢的一角痛哭流涕,而她,则静静地蹲在车窗旁,看窗外游离的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了无痕迹地飘过。

  一个女童凑了过来,很好奇地问她:“你是犯了什么事被送进来的?”

  简沫把目光收了回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若无其事般说了两个字:“杀-人!”

  声音不大不小,却在那一片呜咽声中尤其显得突出。几乎所有人都静谧了下来,刷刷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恐地望着她。

  简沫兀自阖上琥珀色的双眸,将她们的表情尽数抛诸于眼底。

  从法官宣读判词那一天起,她的人生档案里便被烙上了“误杀”的印记。而被杀的,却是她至亲的“姐姐”--简悦。

  但是,在教化所里的每一个晚上,她都不曾做过噩梦。那些鲜红的记忆被她装进了一个瓶子里,掩埋在操场边最偏远的一棵梧桐树旁。她站在树下仰望叶缝间斑驳的光影,由着纷扬落下的梧桐叶在她的发端旋转着飞舞,再沿着她单薄的身体坠落地面,而她的身影却被西斜的夕阳拉得很长很长。

  天边赤红的晚霞渲染了大地,直到最后一抹余照沉了下去,简沫的心再也抑制不住地一阵寒颤。

  “好好地活下去!”这是简悦的临终遗言。所以,简沫必须用力地活着,替她活着,比任何时候的简悦都要活得简单愉悦。

  记忆中幽静隽永的女子常独坐在窗边优雅地浅笑,像一湖平静里皎洁凝辉的睡莲,漾起小小的涟漪,泛陈湖上。

  她曾那么向往牢笼外的自由。指尖触及的白云一大片一大片地簌簌抖落,棉絮般铺在她的脚畔,而她,却不曾向前跨出一步。

  那时候,简沫不懂。后来,渐渐明白了,她并非不想。

  而是,不敢。

  几乎在一夜之间,“简悦”成了街知巷闻的名人,三姑六婆茶余饭后最愤慨的指责对象。

  没有人扼腕于一个女子为何在最华美绚烂的季节猝然凋零,更没有人去深究她深闺独处时的忍辱负重。

  因为,她是一个“小、三”。

  因为,她是破坏别人家庭、被豢|养在外的情|妇。

  因为,她的狐媚和纠缠,致使一个风华正茂的省级高、官惨遭下、马。

  所以,她该死!

  厚重的铁门再度关上,简沫踩着风踩着云提步向前。简悦不在了,大概在这世上,也不会再有人记得,今天是她刑满释放的日子。

  8月12日,盛夏。

  沿着大路,简沫走出了教化所的视野范围,站在公交车站的站牌下,漫不经心地等着下一趟经过的105号车--这是通往市区唯一的公交车。

  她从教化所里出来的时候,身上除了一本存折、几枚零碎的硬币,还有一个小小的提箱外,别无他物。那些硬币,是她在“凶杀现场”被捕时搜出的随身物品,在保管箱里存放了十年,直至出狱前再由督导她的教官重新交还给她。

  由于她的缘故,它们也被镀上了罪恶的烙印,在教化所里整整待了十年。

  上了车,简沫径直坐在了靠门的位置,身后一道道惊乍的目光投射到她身上,充满了耻笑和鄙夷。

  平常从这个公交车站上车的人,不外乎两种--探监的或刚被释放的劳改犯。没有人会欣赏这些人,纵然他们或他们的亲人在里面已经承受了该有的惩罚,纵然已经革新改造,也改变不了世俗的看法。

  犯了罪,进了教化所,就是一辈子的事情,跳进黄河也难以洗刷身上的污垢。

  简沫单手支着下颌看窗外连成一线的风景。冗长的海岸线一直延绵到天边,天空垂下重重的蓝,一波一波由浅而深向外渐变纵延。这妖娆的蓝,深邃得让人只想流泪。

  她干脆闭上眼。

  公交车上的收音广播在放出一段悠扬的音乐后,转而播报财经新闻:“安氏集团总裁安辰御,即日内将在环球酒店举行盛大记者发布会,正式宣布安氏集团下属的安旭公司与政府合作共同兴建横跨两岸的御湾大桥,并连接市内的交通网络,致力建造我国第一个以电子信息化系统实时监控的跨海大桥。安氏集团作为国际知名的房地产企业,此行合共斥资数十亿,首次涉足国内的基建项目……”

  “安辰御……这安辰御该不会就是才上了《财经新闻版》封面的男人吧?”后面的人开始交头接耳,“报道说,他接手安氏后,在短短八年内,使安氏集团在世界房地产企业中跻身前十,其本人也登上了国内知名的富豪排行榜,是时下最炙手可热的钻石王老五。”

第2章 海边遇见

  “呸,做房地产的人,哪个不是踩在平民百姓的尸体上走过来的?”身边的人一阵唏嘘,“而且,脂粉堆里混出来的男人,能有多大的本事?”

  “怎么说?”

  “多少女人投怀送抱,看中的就是男人的腰包。与他闹过绯闻的影视红星、超级名模,不但名利双收,而且分手后还可以获得一笔可观的报酬……”

  其余的人纷纷啧舌:“这有钱人的花花肠子真TM的多啊!只要动一根手指头,就能上天入海!”

  议论的声音渐渐消弥,乘客陆续下了车。

  “小姐,下一站就是终点站了。”司机回头看了一眼好心地提醒说。空荡荡的车厢里只剩下简沫一人了,由始至终,她没有说过一句话,如像空气一般虚无地存在。但是,她的气息太过清冷,而且脸色过分透明,在司机回头的一刻,仍然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他甚至在想,要不要直接改道,把她送去医院更为妥当。

  简沫如梦初醒般应了声,不紧不慢地下了车。那趟公交车“哐啷”了两下,绝尘而去,直至离得远了,还能听见一堆废铁肆意碰撞的声音。

  而她居然可以在这些刺耳的声音里睡着了。这是她近十年来睡得最无顾忌的一觉。街头上,华厦麟次栉比,缥缈的云彩在玻璃幕墙上流转。鲜明与灰色对峙,生命与岁月碰撞。

  那些比肩的人流,来去匆匆的面孔,从眼前一晃而过。

  简沫闪了闪神,唇角挽起一丝自嘲的笑。

  这天大地大的,居然再没有她可以容身的地方。

  眼前的一切,细若微尘,于她而言,既是那样熟悉又是那样陌生。

  当初与姐姐简悦共同居住的房子在她出事后,便被那高官的原配夫人没收了。也是在那时候,简沫才知道,原来她们一直用以栖身的地方,挂的并不是简悦的名字。她给那人做了三年情妇,换得一身骂名,直至去世了,也没能抓得住那人曾经信誓旦旦承诺过的,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或许,直到她闭上眼的一刻,也搞不清楚,这辈子她留恋的,到底是他身上的味道,还是他带给她的表面风光,那些足够优渥的生活。

  她走了。这些问题,终究成了一道永远无法解开的谜。

  现在简沫的身上还剩下几个硬币,她胡乱地在街边的小面店里吃了碗面条,便走了出来。眩目的光从头顶倾泄而下,地面上氤氲着一层蒸腾的热气,重重笼罩着街道两侧的建筑物,在灼热中晃动成一道扭曲的连线。

  当务之急,是在日落之前找个安身的地方。--总不能在刚出狱的当天便流落街头吧。

  攥紧了身上的存折奔向最近的银行。那是她在教化所里劳动积攒下来的钱,扣除了吃穿日用之外,剩下的都存进了这个存折里。十年光阴,三千六百多个日与夜,都浓缩在这个小小的红本子里,静静地躺着几个不足万位的数字。

  可是到了银行之后,却被告知,今天是周日,银行休息。

  看着那道紧闭的闸门,简沫无奈地笑了笑。

  她把头发都拢在了脑后,束起马尾,然后,一个人在街上晃悠。没有一家旅馆或者房东愿意收留她,不是因为她衣着寒碜,而是,她根本拿不出他们要的住房押金。

  没有人情可言,看来,她注定只能在街头流浪一宿了。

  路过劳动市场,在公告栏上转了一圈,上面的招聘信息五花八门,合适的却不多。简沫晃悠悠的,不知不觉却晃到了海边。

  面朝大海,岸边一身净白的素妆,纤细,柔弱,孤寂。

  海风簇拥着浪花拍向礁石,远处的太阳半浮在天海之间,荡漾着微弱的金辉随水波的蠕动扩散开来,一缕缕的,渐渐铺满了整个海面。

  直至最后一抹盈辉沉入海底,曼城也彻底陷进这邃黑的夜穹里。

  遥望星空月影华照,海边的女子没来由地一阵悸动,仰首对着黑暗无垠的海面大嚷:“姐--我恨你!恨你!真的恨你!”

  泪水,终于漫出了眼角。

  恨她,不守诺言,狠心抛下自己。简沫也恨自己,为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简悦倒在血泊中挣扎而束手无策。

  十年隐忍,她锻造了一身坚韧,可是当寂寞再一次袭上心头,当这个陌生的世界以高昂的姿态重新走进她的视野里的时候,原来,什么也没有改变过。

  假若简悦还在,她一定会把她圈在怀里,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可是,现在一切已经面目全非。

  只有她,一直一直,依然坚守着那些历史记载,快乐或痛苦的回忆。

  简沫抱起双膝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坐在海边,把自己彻底融入这无尽的暗夜里。海水漫过脚踝,四周如坠入冰窖般冷。

  不远处,暗淡的红点在谧黑中明灭不定,是烟火的亮光。

  此时此刻,原来也有人如她一样,在这片广袤的天地间,独享着这一方难得的宁静。

  她站起来,慢悠悠地走过去。夜太黑,他们看不到彼此的眼底,她只知道,那是一个男人。

  “能借个烟吗?”她说。声音低低的,却丝毫没有对陌生人的羞涩,问得那么理所当然。

  那人顿了顿,她能感觉得到他的目光在她身上辗转流连。她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他的眼睛很亮,倒映着满泓朗月星辉,仿佛能透彻人的内心。

  空气中有淡雅的花香扑面而来,那是属于他的清新味道……

  等不到回应,简沫终于自嘲地笑了笑,豁然转身离开。

  她也无法解释自己的唐突,可能只是纯粹地想抽个烟以压抑内心的澎湃,而她却想当然地认为,这个男人也许不会在意一根香烟的赠予。

  仅仅一根香烟,于太多人而言,不过是指尖上微不足道的一颗头皮屑。

  “给你。”男人终于说话,叫住她。声音很好听,如铄金般穿透夜空,醇厚而富有强烈的磁性。

  他把香烟直接递到了她面前,却是他刚刚吸-吮过的那根,顶端的亮点在风中不规则地跳跃着,仿佛暗夜里的精灵,摄人心魄。

  简沫掂起两根手指很随意地把烟夹了过来,试着放在嘴角吸-吮。她不是没吸过烟,在教化所的时候,就有同伴给她偷偷地递过烟。但这烟明显要辛辣许多,才一口,便呛得她直咳嗽,眼角潮润。

  身边的男人却像看表演一样,双手抱在胸前,唇角含笑。

  没有安慰,更谈不上怜惜。

第3章 强吻

  简沫很快便适应了这烟氤氲在喉间的味道。

  吞吐烟雾间,渐渐模糊了对面男人铄亮的双眼。她滑坐在岩石上,曲起双腿,指缝里还夹着那根尚未燃尽的烟蒂。

  “你刚才哭了?”男人也坐了下来,与她只相隔一个臂膀的距离。

  简沫朝他的方向望过去,他的声音忽远悠近,夹杂在海浪声中,如号角沉稳的呐喊。然而只是一眼,便别转脸,直接无视他的问题。--这个男人,未免也管得太多了。

  男人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两个人本就萍水相逢,谈不上交情,又何在乎谁是谁?谁为谁伤心欲绝?

  最后一点烟火终于无可挽回地熄灭。简沫把小提箱往身边一搁,单手支着额头,侧卧在岩石上,阖上双眼。任清凉的晚风驱走日间的炽热,如一只大手般,轻柔地抚过她的脸庞。

  太多事情,是否不想,就可以忘记?

  答案模棱两可。

  夜幕下,海风中,简沫无意识地挽起了一道弧,唇角仍然噙着尚未风干的泪迹,有些涩。

  对面的男人静静听着她均匀的呼吸此起彼落,眼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却天高云淡。她冒失地走过来向他借烟,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睡在他的身侧,俨然一个涉世不深的孩童,不知道人心险恶。

  感觉她瑟缩了一下,他脱下外套盖在她的身上,也在她的身侧躺了下来。双手枕在脑后,抬眸看满天繁星坠落在海面,掀起一浪浪细碎的银色魅影,辗转流逝。

  这夜,端的令人陶醉。

  醒来的时候,东方渐已吐白,天地间蒙上了一层雾霭。

  简沫抬手揉了揉眼,身上的外套顺而滑落,这才发现,昨晚的男人还睡在身边,他把外套给了她,身上也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衬衫。

  他背对着她,简沫也无心去探究他的模样,蹑手蹑脚爬起来,将那件还残留着淡淡馨香的外套披回他身上。

  正准备离开,倏地手腕被攥住,她才来得及惊呼一声,已经被那个男人翻身压倒在岩石上,他几乎贴着她的鼻端,简沫只能看见他迷离的双眸里倒影中的女子渗白得近乎透明的脸,死死地瞪着近在咫尺的男子。

  “放开我!”她冷冷地斥道。双手紧攥成拳抵在男人的胸前,却是最无力的抗拒。

  “女人,你应该学会,什么叫做危险!”他低垂着头微笑,眉眼弯弯,气息里渗着莫名的蛊惑。

  简沫愣住,才一恍神,男人的唇瓣已经压上了她的额头,噙着晨早时分的薄凉,在她的肌肤上浅尝辄止般辗过,并且不由分说的,沿着她的轮廓曲线一路向下。

  低哑的笑声流泻唇间,他的吻很轻,像柳絮拂过的风,在她的皮肤上惊起一片寒栗,触电般袭向她的心脏。

  简沫皱起了双眉,木然地承受着他的舌尖衍生而来一阵阵骚痒的感觉遍走全身。不曾有过的陌生,让她的思维出现了短暂的休克,竟然忘记了反抗。

  她表现得出奇乖顺。

  原来,这女人并非一无所知。

  原来,她彻夜的清傲不过是欲擒故纵。

  他的眼眸划过一丝鄙夷,但还是忍不住朝她的两片唇瓣印了上去。

  下一刻,她竟然反客为主地含-住了他的下唇,柔软的舌尖像小猫一样轻舔着他的唇廓,细细地磨梭。这种小心翼翼的触碰,青涩而恋恋不舍,却成了一种致命的诱惑,使他的触感顿时变得敏锐起来。

  翦水潋滟,一片浮天无岸。

  “闭上眼!”他不可抑制地在她的耳边低喃,命令的语气难得地染上几分沉哑的情动。

  简沫依言阖上双眸,轻扬的眉眼遗落下一抹不着痕迹的冷笑。他很快夺回了主动权。在女人面前丢盔弃甲,实在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啊。

  却在此时,一阵噬心的刺痛挟制了他的整个思绪。他猛地睁开眼,正好对上了她的双眸。目光专注,似笑非笑,柔软的蜜蜡里,氤氲着一层与刚才截然相反的挑衅。

  还没待他重新调整过来,简沫的眼眸飞快地闪过狠绝,再一次在他的唇上重重地一咬,随即,兔子似的跳跃着逃开。

  男人并没有追过来,而是坐正身体,曲起长腿,手肘搁在膝盖上,抬手闲闲一抹,把唇角的血迹拭去。

  海风抖动着他额前的碎发,荡漾出缭绕的弧线一路向天边延伸。凝于嘴角的浅笑隐在一片青幽雾霭之中,却比白云更清洌透彻。

  “他没有跟你说,对客人要绝对服从?”他看着站在五米开外严阵以待的她,意态闲闲地掸走身上沾惹的泥沙,“你故弄玄虚,不就为了要引起我的注意吗?”

  简沫还在粗喘着气。她抹一把残留在唇角源自他的血迹,审慎而有些愕然地瞪着面前的男子:“我听不懂你的话。他是谁?什么故弄玄虐?”

  随随便便地去吻一个陌生女子,此人若不是花痴,必定就是个登徒子,绝对不是好人。倘若身边有铁杆之类的硬物,她定要这狂傲的男人不仅仅只是嘴唇受伤这么简单。

  “你不是他送来的女人?”男人蹙起了两道浓眉。

  “什么女人?”简沫怔了怔,顿时意识到他口中所指的女人,是那种被男人用金钱或权力支使的女人。

  正如简悦一样,靠着出卖身体或者尊严,以换取优渥的物质利益。

  她曾经亲眼目睹了一切,骨子里深恶痛绝所有造成简悦离世的源头,这个陌生的男人居然也把她当成了那种女人。

  猛地俯身扣起一拨泥沙,使劲往男人身上扔过去。泥沙里夹杂着一些尖碎的石头,雨点般密不间隙地在他的头顶拱起一道灰霾的天穹。

  “变态!混蛋!流氓……”她咬牙切齿地咒骂。

  沙石铺天盖地地袭向那个男人,他连忙抬起手挡在前面。待烟尘消散弥尽,他的脸,头发,还有微微颤动的眼睫毛,立时蒙上了一层灰垢。

  几乎在同一时间,简沫提起手里的小提箱毫不留情地往男人身上砸下去。才一下,却被他伸手格开,然后一个翻手,很轻易地就扣住了她的手腕,笑得邪魅:“很好,很好,我安辰御被女人骂,你是第一人!”

第4章 不欢而散

  “道歉!”他攥得很紧,几乎掐疼了她,简沫不管他的语气里有多少生气,挣了挣,挣不开来,只好放弃,可依然把头昂得很高,没有一丝胆怯,“我可以当作被蚊子咬了,被蚤子蜇了,但是,你必须为刚才的行为道歉。”她盯着他再一次强调。

  圆睁的眼里簇着两团越烧越盛的小火苗。简沫是真的火了。不过,这样的女人,反而有一种让男人想去征服的欲-望。

  安辰御浮起一丝嗤笑,低下头,瞅了眼她手里那个半旧的小提箱,挽手处早被蹭得几乎脱落,尔后凑了过去,呼吸着她的吐气如兰,淡淡地说:“五百万,如何?”

  简沫愕然。五百万,不啻是个天文数字。可是,与她有什么关系?

  “五百万,做我的情人。为期两年,两年后,还你自由,我可以再付你五百万。”男人看着她怔忪的神情,言简意赅却很耐心地解释。

  有史以来,这是他对女人一贯的态度--目标明确,直奔主题。

  而且,惜字如金。

  “情人?”简沫对这个词并不陌生。

  “对。”安辰御挑起她的下颌,微阖的眸饶有兴趣地凝在她的眉眼深处,应了声。

  两分钟的静默对视,男人和女人,仿佛有一股电流在他们的眼眸里激昂喷发。

  简沫却突然笑了,笑得眸里凝珠带泪,连就被他攥着的手腕也在轻微地颤抖。

  他是在开玩笑吗?

  用五百万包养她两年,两年后,还能另外得到五百万,而她需要做的,不过是出卖这副早已经在十年的铁网生涯里被磨砺得千疮百孔的身体。

  “一千万买我的身体,这笔交易听上去很划算啊!”她笑着说。虽然不足一个拳头的距离,简沫依然无法清晰地看清楚这个男人。脸上的灰霾掩住了他的眉眼,甚至是短决的额发也被染成了灰白,不否认,这是一个英俊挺拔的男人,他举手投足之间展现的清贵气质,绝对有别于一般的市井之徒。

  能得到这样的男人青睐,即使是包养,也该是幸运的吧。相较于包养简悦的那个男人,他可以称得上是极-品了。

  “在商言商,我不会做亏本生意的。”安辰御坦然地说。

  “你根本不知晓我的身份来历,冒然让我做你的情人,不觉得过于草率吗?”她冷冷地回望他。

  而这样肆无忌惮的直接让她更加莫名感到悲凉,赤-裸裸的欲-望,不需要任何多余的掩饰。

  男人很不以为然。

  他变戏法似的扬扬手,不知何时竟多了一张卡片,就着光线,才看清楚那是一张身份证。

  “简沫,二十二岁,本市人,登记地址是……”他的声音缓急有度,简沫的脸色却因着他的“从容不迫”猝然变成了青白。

  那是她的身份证,是成年时在教化所办理的。昨天找房子的时候,房东要求出示身份证,后来房子没找成,她为了图方便,把身份证随意搁进了衣兜里,大概纠缠的时候掉了出来,却被他捡到了。

  直至最后一个字铿锵落地,他好正以暇地看着她,简沫也在瞬间恢复了常态,只是眉宇里,添了一抹自嘲的冷漠。

  她腾出另一只手,把身份证抢了过来,“倘若我告诉你,我昨天才从监狱刑满释放出来,你还会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吗?”

  没有任何理由,她自觉地把他的“邀请”视作一场冷笑话。

  极冷的笑话。毫无建设性。

  而这话才说了出口,简沫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她以为,她的生活从昨天开始将会是一个崭新的开始,她会将那段灰暗的历史埋入心底深处,却没想到,会在他面前如此轻易地就说了出来。

  原来,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坦承自己那些不耻的过去,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

  仿佛一切都变得无所谓了。

  简沫自嘲地想,大概这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自己的剖白吧。

  男人果然顿了顿。

  趁着他愣神的空隙,简沫用力地把手从他的桎梏里挣脱出来,迅速跳离了他的可控范围。

  不想再与这个男人有任何牵扯。

  “我不奉陪了!这游戏到此为止,安辰御先生,你的钱还是留给你的情人们吧!”她倏然转身,冲他大声嚷了一句。

  这一次,她没有再回头。

  凌晨的海岸线,散着迷雾。

  简沫的身影渐去渐远,在浩瀚的天地间浓缩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悬浮在半空中,渐渐被清晨的雾霭覆盖。

  直至那个黑点消失,安辰御才重新站起来,掸去裤脚上沾惹的泥尘,缓缓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海风推搡着白色海浪一阵阵涌上沙滩,将银色的细沙卷起又再轻轻放下,然后,悄然退去。

  他的车就停靠在前面的堤边。

  刚启动了汽车,车内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

  “致远,什么事?”他施然地从车座前拿起手机,才发现里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御,你在哪?老夫人找了你一个晚上,把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话机里的声音依然保持一贯的清爽,与晨风的慵懒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安辰御把手机放置在车头,打开了蓝牙,“我在海边,现在正准备回去。老夫人怎么说?”

  “安老太知道你推了昨天的相亲会,非常生气。她让我转告你,如果在三个月内你不能给她找个正儿八经的孙儿媳,她会亲自从首都飞过来督促。”宋致远捏着鼻子将那番话模仿复述了一遍。

  阳刚之气加上几分女人的矫揉扭捏,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安辰御轻挽着唇角,继而又一头黑线。

  安老太向来对他枉纵愈甚,很少过问他的私事。一个月前他正在世界各地巡视业务,却被她一个越洋的紧急电话召了回去,踏入家门后才知道,是老太太以家族的名义,给他安排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相亲会。

  宴会场内,花枝轻颤,曲韵犹长。

  “这是XX集团主席的千金,刚从美国留学回来,是一名出色的心理学博士……”

  “这是刘首长的女儿,国家级舞蹈演员,陆军上将……”

  “还有,这是XX珠宝公司的总经理。家族经营的珠宝店,在国内是首屈一指的……”

  安老太逐一介绍。

  安辰御却坐在会场的角落,依旧淡漠的眉眼,灯影下不可捉摸的神情,傲然冷厉而不失风度。

  宴会结束后,安老太把孙儿叫到了身边,祖孙二人意味深长地屈膝长谈了整整一夜。

  这次安老太似乎动了真格。宋致远转达的话让他终于意识到:老太婆的日子过得太闲暇了,有事没事地把孙子的终身大事也操上了心,接下来他不可能耳根清静。

第5章 租房

  “御,还在听吗?”电话里静默了一段时间,宋致远不得不再提醒他。

  安辰御轻嗯了声。

  “纳声的王总昨晚送来的女人,听说是名牌大学的在读高材生,出自平民家庭,身份背景简单,各方面素质都不错,要考虑一下吗?”宋致远在电话里小心翼翼地请示。

  从相亲会后,安辰御立即安排助理宋致远为他在短时间内物色一个“固定情人”。一个能够让安老太放心,而且可以充场面的女人。当然,这个女人首要符合的条件,是不能上身。

  --所有能够用金钱解决的女人,都不会轻易上身。

  纳声建筑是这次参与基建工程建筑竞标的建筑商之一。总经理王海仁在商海里浮沉了大半辈子,早年白手起家,几十年拼搏发展到今天拥有一方盛源,几乎囊括了市内的大型建筑工程。他深谙官场的迎来送往,更懂得如何把握时机。

  女人,既是礼物,也是棋子,幕后交易几乎成了行业内的潜规则。

  凡被他挑中的女人,无一不是万里挑选的风华佳丽,迎合的,是对方的品味,对方的身价,还有心照不宣的“性”趣。

  安辰御抬头望向天边。

  旭日柔软的光线漫进车厢里,在男人的身上镀了一层浅薄的金箔。立体篆刻的五官反照在玻璃窗上,宛如艺术馆里展览的传世雕刻,经纬分明别致。

  他沉吟了半晌,终于说话:“先留着吧。王海仁是行业内的老狐狸,我们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总得给他留个面子。”

  “好的。我会处理。”宋致远应了声,对他的决定并不感到意外。--像类似的“情人”安辰御足够建一个华丽的后宫了,也不在乎多一个。

  正要挂电话,安辰御突然叫住了他:“致远,你帮我查个地址……”

  清晨的风猛地从半启的玻璃车窗灌进来,冲散了他的声音。

  风里还夹杂着淡淡的海水的味道。

  宋致远放下话机,手里攥紧了刚刚记录下地址的纸片,迎着窗外的晨光,掂起指尖在纸片上弹了两下,若有所思……

  简沫跑出了海滩,再回头时,已经看不见那人的身影。她稍停下来,待呼吸调整过来后,再慢慢地踱回市区。

  唇齿间尚残留着那个男人的味道,像一壶清香的甜酒带了点呛喉的辛辣,其实,她并没有多讨厌。只是,他冷不丁的触碰,如电流般瞬间瓦解了她的思绪。

  仿佛一面镜子,她在碎片里看到了仓惶的自己。

  直到彻底地远离了那人的视线,她才松了口气。

  时间还早,银行还没有开门营业,但门口已经零散站了好些等待办理业务的顾客。简沫在门口踱了几个来回,干脆把手提箱攥紧在怀里,蹲在石狮子旁,望着天空发呆。

  这广阔无垠的蔚蓝,依然纯粹得了无瑕疵。

  恍神间,感觉有几道视线大喇喇地投射过来,可是再抬眸回望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门口聚拢的人越来越多,她只好重新站起来,跻进最靠近里面的地方,排在了一位老奶奶的后面,随着拥挤的人流进入银行的大堂。

  “我想取钱。”简沫径直把存折递进了服务柜台。

  职员透过那面玻璃窗看了她半晌,才谨慎地说了一句:“您能出示一下身份证吗?”

  简沫怔了怔,依言把身份证递了过去,对方又叫来了客服经理,两人在后台嘟囔了好半天,不时投来审视的目光。她也由着他们,坐在柜台前,态度随意又不失端正。

  “简小姐,麻烦您随我到隔壁的办公室办理一些手续,请放心,这只是例行的程序。”客服经理走过来,脸上保持着贯有的微笑,很礼貌地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简沫点了点头,也不拒绝。客服经理的态度非常干练,她懂得他的意有所指。

  存折是由教化所统一办理开户的,他们需要进一步核实取款人的身份,这也是情理之内的事。

  从银行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阳光从云层的裂缝中倾泄而下,铺了一地金黄。两个眼睛突然干涩得厉害,简沫抬手遮挡了一下烈日,另一只手里还挽着她的小提箱。

  街上的行人寥寥,大概都躲晒去了。

  整座城市如同镶嵌在御海上的一颗明珠,淡静而璀璨夺目,没有拥挤如鲫的车流,没有繁嚣尘上的喧哗,有的只是遍地延伸的慵懒和写意。

  走过一段大路,拐进旁边一条阴暗狭窄的小巷。这带属于“三不管区域”,还没有被纳入城市的翻新改造工程,小巷的两侧,满是油漆斑驳的古旧阁楼。

  简沫在其中一幢小阁楼前停下,仰头望去,小阳台里晾晒着衣服,有声声细碎的音乐从敞开的飘窗淌下。

  “有人在吗?”她上前敲了敲门,“我是来租房子的。”

  “带押金了吗?”一个略显粗糙的声音从上面砸了下来。

  简沫忙忙地走到飘窗下,看见小阳台晾挂的衣服里探出一个脑袋,逆着光,她看不清她的面容。

  “带了。”简沫顺应着回了一句。这地方昨天她来过,当时因为拿不出房东说的押金,被拒之门外。后来她走了几趟,就数这里的租金最便宜了。

  “咿呀”的声响,门从里面拉开,房东太太趿着拖鞋走了出来,身材略显圆润,嘴里还吊着根牙签,乱蓬蓬的头发几乎遮住了半个脸面,连着她眼角粗糙的鱼尾纹也掩盖了。

  她上下打量了简沫几眼,把她领了上去。边走边说:“三个月租为押金,再预交一个月租金,水电费自负,卫生间可以到巷口的公用厕所,不得损坏家具用品,否则按新计价……”

  才说完,她们已经站在了一个不足九平方的小房间前,推开房门,门梁上积聚的灰尘刷啦啦地掉下来。因为是白天,光线从小窗口凝结成柱漫进屋内,清晰可见空气里悬浮着的尘粒。

  房间里除了一床一桌一椅外,别无它物。

  房东立地转身,面向简沫,挑高的眉眼做张做智:“你租我的房子,就得遵守我这里的规矩。上下楼不能太大声音,不许带男人回来过夜,不得在房里喧哗,不许晚归,不……”

  简沫环视了一周,径直把押金和租金一并交到了房东手里。

  “我知道了。多谢。”她说。

  掩上门,将所有声音都阻隔在门外,简沫重重地吁了口气,唇角挽起了一丝轻灵的笑。

  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小窝。一个藏身纳体的地方。

  从小提箱里翻出一个相架,放在床头的桌面。相框里,女子笑靥如花,眉目含羞。在她的怀里,还拢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笑容青葱稚嫩,琥珀色的瞳眸里,簇拥着点点莹光。

  明媚的笑脸灿烂如画。--那时候的她们,曾经如此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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