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网络作者落枫花为大家带来的《鬼手毒妃》是一部很好看的穿越言情小说,纳兰苏沐云冰

发布时间:2019-03-14 23:43

鬼手毒妃免费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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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网络作者落枫花为大家带来的《鬼手毒妃》是一部很好看的穿越言情小说,纳兰苏沐云冰是书中的主要人物。山野村医丑女一朝化倾城绝色,精湛的医术备受皇家倚重,微妙的身份更让朝野权贵趋之若鹜,然而谁知道,她藏着的一双鬼手将搅起多少早已沉寂的风云。
  竟然是在并肩王府,被人给暗害了吗?
  如果这是真的,那这可是天大的事情,不说毒杀帝国将军的事情,若是不找出真凶来,并肩王府还能有一天能睡得安稳吗?
  沐容渊面色阴沉,显然在寿宴上出现这种事情,一则极不吉利,二则分明是有人故意针对他,否则就算是要刺杀陈将军,也不可能选择在他并肩王府的寿宴上。
  并肩王与皇室之间的关系本来十分紧张微妙,而此时偏偏皇室的亲信将军,倒在了王府的寿宴上,沐容渊可以想象,若陈将军真的死了,这件事情之后会有多么复杂奇诡,甚至意想不到的后果。
  只是此时来不及多想,他只能立刻下令:“请太医,另外所有接触过此桌酒菜的下人婢女,一干人等全部羁押,若陈将军有什么差池,所有与此事相关之人,本王都绝不轻饶!”
  下人领命而去,并肩王沐容渊又快步来到陈冲跟前,查探着对方的鼻息,只觉得对方呼吸细弱如丝,像是随时都要断了一样,显然性命十有八九都保不住了。

第1章 前世今生

  碧云山,苍云变幻,万古幽穹之下,是连绵千里的青山翠帐。

  就在这千里碧云山脉中,某个不为人知的一隅,隐着一所幽静简约的小居。

  “不要过来……”

  竹屋里,沐云冰听到那个陌生男人的脚步声,歇斯底里地叫着。

  “走开!”她如疯子般在浴桶里扑腾,用双手遮挡那张无法见人的脸,惊慌……害怕……连自己都不知道,此时该有什么感觉。

  沐云冰把脑袋埋到水里,狠狠地搓洗着,一遍又一遍……

  她当然记得自己长什么样子,那张精致绝美的面庞,不知道引来过多少女人的嫉羡,男人的垂涎……而现在,当一觉醒来,她却像是跌到了噩梦里!

  水里映出的倒影,能把她自己给吓死!这张脸是谁?与其成了现在这样,还不如痛快地死掉!

  她怎么会变得这么丑?不,丑或者都已经不能用来形容了,她的脸实在是有些吓人。除了皮肤漆黑如炭之外,还浮起着一块块毒疮,看上去就让人作呕。

  还有那令人触目惊心的肌肤,如脸上一样,漆黑之上浮着毒疮,真是人间惨剧!

  “你是谁?”进来的男人一袭青衫,身形挺拔如剑,却戴着个古怪的面具,声音也显得有些沙哑。

  我是谁?沐云冰也在迷茫地想着。

  来这里之前,她是名符其实的天之骄女,某跨国集团董事长沐天的女儿,拥有着医学和心理学双料博士学位,身后的追求者能拉一火车,智慧、美貌、金钱、地位,丝毫不顾别人感受地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可没想到,同父异母,只比她小一岁的弟弟,在继母的怂恿之下,竟然为了继承权,偷偷向她的水里下了毒……

  那个世界,她也算是待够了,母亲死了,父亲也病入膏肓,她本来无意跟别人争什么,已经打定了主意,放弃所有的一切,待给父亲尽了最后的孝心之后,就永远离开这里,却没想到这些她都还没有开口,那平常掩示得这么好,对自己好像亲生一样的继母和弟弟,却就对她偷偷下了死手……

  是啊,自己应该是已经死了,怎么会来到了这个地方,又变成了这种鬼样子?

  突然之间,脑子里涌进了许多莫名其妙记忆,一遍遍冲击着她的神经。沐云冰紧紧地抱着头,好大功夫才终于熬过了那种痛楚难当的滋味。

  沐云冰?

  这个身体的主人,竟然是和她一样的名字。

  叹息过后,她随即背后一冷。这个身体的主人?这么说,她竟然是……是占据了别人的身体吗?

  看她呆滞的样子,戴着面具的男人并没有去催促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也是在思索着什么。

  沐云冰慢慢地梳理着脑海里的记忆,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她来到了另一世界里。

  这里是天风国所在,这个沐云冰本是一个叫沐容乐的郎中的女儿,从有记忆开始,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所以十几年来,很少走出家门。

  而她这一次偷偷从家里跑出来,原是在无意之中发现父亲的记录,说天下间有一种奇草,名叫水镜风灵。如果能找到的话,那她就可以变得像正常人一般……

  只可惜,这种奇草天下少有,沐容乐找了数年都没有收获。

  沐云冰已然十六岁,在天风国来讲,是女子可以出阁年龄。她自然知道,像现在如鬼一样相貌,莫说嫁人,怕是走到街上去,都会被人当成妖怪打。

  虽然沐容乐一再劝慰,可沐云冰还是不能释怀,终于偷偷从家里溜走,一心想要找到能恢复自己容貌的水镜风灵草。

  可没想到,刚刚离家没有多远,竟然就遭遇了强盗,人也从山上摔了下来,只不知是怎么就被救到了这儿来。

  强盗吗?恐怕不是!

  沐云冰不但拥有这个身体之前的记忆,她还有着自己前世的知识和判断力,只微微一思索就明白,这里面定然还有什么,连上个沐云冰也不知道的秘密,而那些追杀她的,也绝不是强盗这么简单。

  并肩王?沐云冰喃喃念叨着这三个字。

  即便在上个沐云冰的记忆里,对于并肩王也没有太多的概念,看来这需要调查之后才能知道了。

  不过唯一能确定的是,她不可能像上个沐云冰一样,在迷茫中带着恨意死去,也不可能像前世的自己那样,懵懂地做一个被别人迫害的对象。

  为了上一个沐云冰,也为了上一世的沐云冰,别人怎么对她,她一定会百倍偿还!

  “我叫沐云冰,”想到这里的时候,沐云冰转过头去,望向那个带着面具的怪人:“是你救了我?”

  “沐云冰……”面具怪人念着这个名字,目光有些涣散,终于是轻轻摇头,像是有什么失望一般,“你的毒,我现在还解不了。”

  “毒?”有着被毒死的经历,沐云冰对这个字十分敏感,不过立刻就明白对方的意思,“你是说我的脸和身上……这些都是因为中毒吗?”

  男人看了她一眼,似乎是不屑于回答这种问题,只转过头向外走去:“终有一天,我会把这毒解了!”

  沐云冰敏感地从这句话里,听出那男人压抑的愤怒,似乎他跟自己所中的毒,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只是不等她去问什么,这个怪人已经走出门去,连背影都看不到了。

  沐云冰从山崖之上掉下来,按说肯定是摔得粉身碎骨了,可幸运如她,竟然只受了一点儿轻伤,实在是让人想不通。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原来的那个偷偷跑出来的沐云冰,是在掉崖之后就已经死了,现在的她,身体还是原来那个不人不鬼的身体,可灵魂已经彻底变成了二十一世纪的双料博士沐云冰。

  她没有在这个荒僻的地方久待,只等着稍稍恢复歇息了半天之后,立刻就动身向长乐山的方向进发。

  长乐山,那就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也是她记忆里,唯一一个印象比较清楚的地方。

  再回去那里,沐云冰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人,不过她一样十分焦急。她总是感觉到这次的事情,估计会连沐容乐也有危险,或许是承载了上个沐云冰记忆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她上一世刚刚承受了丧父之痛,不想这一世再有什么意外,所以一路上她都在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赶路了。

  而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戴着鬼面具的男人,也一路跟着她出来,甚至跟着她上路。

  “为什么跟着我?”沐云冰也曾开口问。

  “因为你的毒还没有解。”答案很古怪,但是沐云冰却稍稍听懂了些。

  这人估计是一个药痴,或许从前他看到过这种毒,但是没有解开,所以一直都耿耿于怀,而再一次看到,所以执着地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不管怎么样,这人倒是没有什么伤害她的动机,这点让沐云冰很放心。

  只不过,她也不知道,对方是要看看她住在哪里,好方便研究好解药以后来找她,还是要一直都粘在身边,那就不知道了。真要是像膏药一样粘着,那可也是个大.麻烦。

  凭着记忆,沐云冰很快就到了沐家的小医馆,却看到的医馆门窗全闭,向旁边打听了下之后,听说几天都没有开门了。

  沐云冰心里又沉了一下,急忙朝着家中跑去。

第2章 你可以叫我外公

  对于之前的记忆而言,也许最熟的就是那个小院了,但是现在,展现在沐云冰面前的,却完全是一片狼藉。

  院子里的一切都被毁坏了,换句话说,只差着把这院子挖地三尺。

  她急忙奔到了房间里,里面也是被洗劫一空,就连卧房的被褥都一件也没有留下。

  人呢?

  沐云冰颓然地倒在父亲常坐的椅子上,眼泪不知不觉地淌下来。

  她真是一个不祥的人吗?

  走到哪里,就把厄运带到哪里?

  “这里的人没有死。”面具怪人的声音响起。

  沐云冰茫然地抬起头来,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却更像是想听一个让她更加相信的理由。

  “如果有人死,我会闻到。”面具怪人淡淡说道:“但是现在没有。”

  闻到?

  死没死过人也能闻到吗?如果是的话,这人的鼻子真也太奇怪了,但更奇怪的是,她竟然相信了。

  人没有死,那会去哪里?

  继承了现在的身体,似乎也一起继承了对这一世父亲的感情,或许也是她迫切地想要把上一世的遗憾,能在这里找一个寄托。

  沐云冰脑子里面一片混乱,焦急之间,手心里像是触到了什么,她急忙低头去查看。

  就在那张椅子的扶手下侧,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尖锐的东西,刺出了一行字来。那扶手本来打磨得极为光滑,此刻多了一行字迹,立刻就能察觉出异样来。

  那字迹刻得不太工整,看得出来只是匆忙之间的刻就的,只隐约能看出几分熟悉的笔迹。

  “风送水声来枕畔……”面具怪人也凑过来,看了一眼喃喃念道,“那下一句应是‘月移山影到窗前’,难道还有什么秘密在那里?”

  说着他身形一晃,就已经来到了其中一个窗子前面,伸手去摸墙壁和各个角落,但是却没有丝毫发现,再换了一个窗户,也依然是这样的结果,只得摇了摇头。

  “或许这并不是一个提示,只是你父亲无意之中刺上去的。”面具怪人只得如此说,看得出,他对此也非常疑惑。

  “风送水声来枕畔……”沐云冰也念叨着这句话,记忆也在慢慢地搜寻着结果,终于她脑子里面灵光一闪,“我知道是哪里了!”

  她惊呼了一声之后,头也不回地向着外面跑去。

  面具怪人也不知道沐云冰想到了什么,只得在后面跟着她。两人一路跑出镇子,走的尽是一些偏僻的小路,甚至还有些地方看起来本是没有路的,只能穿过草丛灌木,才能寻到一点痕迹。

  沐云冰似乎是对这地方也记不太清楚,只是走得越深之后,她似乎越发坚定起来,带着面具怪人向某个方向行去。

  “就是这里,”或许是因为一路疾行,沐云冰的胸口微微起伏着,喘气声也有些急促,她缓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更加平静,“风送水声来枕畔,月移山影画堂中……”

  面具怪人转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指出她的错误。

  “小时候,父亲经常一个人来这里,却从来都不让我跟着他,我想知道这里藏着什么秘密,他却跟我说,这里只是他画画的地方,怕我吵了他的清静,”而沐云冰也终于平静下来,“可他越不想让我来,我就越想要看看,他所说的画堂里有什么,有一次他教这句话,我就把后面的三个字,改成了画堂中,后来每当他提起,我都是这样应对,他也浑不在意,只当是个笑谈,他在这里,肯定没有错!”

  这个地方,偏僻到让普通人根本就想不到,更不会找到这样隐蔽的地方。

  而沐云冰有着从前模糊的记忆,在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十分肯定,椅子上刻下的字迹,绝对是在告诉她要来这个地方。

  再转几道屏障,前方赫然看到一所木屋,沐云冰毫不迟疑地向着那所木屋冲了过去。

  猛然把那扇已经有些破旧的木门推开,里面一股潮湿的污浊之气扑面而来,似乎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开过门。

  沐云冰的目光朝里面望去,但是第一眼就已经愣住了,里面没有她的父亲沐容乐,而在一个特殊的椅子上面,坐着个满头白发,脸上带着几道深深疤痕的老人。

  这个人之前似乎是睡着了,但是当沐云冰推开木门的一刹那,他的眼睛受到光线的刺激,眼皮跳动几下,缓缓地睁了开来。

  面具怪人也跟着沐云冰走进来,但是当他看到这个老人的时候,目光里闪过一丝凝重,上前探手搭在对方脉上:“他很虚弱,怕是已经几天都没有进食,幸好他内力深厚,否则怕是早就已经不行了,我去找些水来。”

  说着面具怪人就要朝外走,沐云冰急忙抓住他。

  刚才还不觉得怎么样,但是突然间要她独自面对一个如此面目的古怪老人,沐云冰还是微微有些害怕。

  面具怪人虽然也很古怪,可到底是救过自己的命,知道对方不是个坏人,而这老人就不知道了。

  “放心,他虽然内力浑厚,但是一身的经脉已经断了,莫说是现在他已经虚弱不堪,就算是他恢复过来,全身也都没有办法移动。”面具怪人倒是细心地解释了一下。

  沐云冰这才稍稍放心,松开了对方的衣袖。

  “你是冰儿?”就在面具怪人转身出去之后,椅子上的老人嘴唇翕动,声音虽然微弱,沐云冰却听得十分清楚。

  “你……你认识我?”沐云冰的记忆里,从来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父亲沐容乐来过吗?”

  “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我?”老人似乎是想挤出一个笑容来,只是此刻这个笑容对他来说,也极其艰难,“我是……”

  脚步声起,老人话也顿了下来,只是慈爱地望着沐云冰,好像那张恐怖的面庞,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绝色的孙女一般。

  面具怪人喂他喝了些水,老人的气色顿时恢复了几分,目光里也多了神采。

  “老人家,你说你是谁?”沐云冰问。

  老人缓缓垂下了眼帘,像是没有听到对方问什么。

  沐云冰心有所感,向着面具怪人望去。

  对方没有丝毫迟疑,早就已经转身离开:“我去找些吃的来,你留在这里,不要乱走,这里未必安全,你若被野兽吃了,我就再也没有解你身上剧毒的机会了。”

  沐云冰郁闷了一下,这人明明是一副热心肠,却偏偏装得冷傲清高,说话更是气死人,也不知道是受过什么刺激。

  此时她也没有心情去关注这些,只是再次急切地望向老人。

  老人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察觉到面具人已经走远,才再次浮现慈祥的表情:“你应该叫我……外公。”

第3章 并肩王府

  三个月后,天风国京城。

  天风国富庶繁华,而这京城之地,自然是一国之中最为热闹的地方。

  哪怕只是平日里,在街上也能看到众多的达官贵人,车来轿往,穿行在整日热闹的酒楼戏馆。

  但在这一天,天风国几乎所有有身份的人,似乎一下子都消失了,因为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赶往一个地方。

  即使是那些没有前去的人,也大多都备下了一份厚礼,然后自己或者真病,或者装病地藏在家里,只等着这一日过去才会出门。

  这一天,不是帝王登基,不是皇子大婚,而只是一个人的寿诞之日。

  普天之下,除了皇帝之外,大概也只有这个人,才能让如此众多的达官贵胄,纷纷为他庆祝寿诞,而丝毫都不用有逾越帝王的担忧。

  他便是天风国并肩王府这一代的主人,沐容渊。

  古语说天无二日,国无二君,但是在天风却是例外。除了皇帝纳兰明之外,另有一个世袭的并肩王。

  并肩王虽然不是真正的帝王,但是不论在任何地方,都可以跟皇帝平起平坐,没有任何君臣的分别,这其间有什么缘故,倒不是所有人都知晓的。

  但是民间也有流传,说这天风国上一朝的时候,帝王昏庸无道,致使天下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于是有一个年轻英豪沐博出现,在他的带领之下,集结兵马万千,终于推翻上一王朝,才建成了现在的天风国。

  按理说,在平定了天下之后,应该是带领天下群雄,推翻旧王朝的沐博即位做皇帝,可是沐博却认为自己只擅于带军打仗,绝不是治国的明君,所以坚决把这个皇帝的位置,让给了他认为更加合适的纳兰氏。

  纳兰氏得到了皇位,为了感念沐博所做的一切,在封赏三军的时候,亲赐沐博为并肩王,世代传承,凡得到王位的人,在天风国内与帝王没有任何差异。

  第一代皇帝与并肩王,自然是各得其所,第二代也相安无事,第三代便是当今的皇帝纳兰明,与现在正过寿诞的并肩王沐容渊。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两人还是如上两代的关系一般无二,但明眼人都看得出,纳兰明和沐容渊之间,似乎没有了从前那两代的融洽。

  此时的并肩王府,家丁丫环个个都是一身崭新,忙碌得不可开交。

  而在王府的侧门外,只是那排队来送贺礼,连进入王府的资格都没有的人,都排出了两条街口。

  至于说能进到府里来的人,那自然都不是寻常的人物。

  并肩王府的人,就如同皇宫里的人一样,那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不但要长相端正,办事利落,还要懂得察言观色,口齿伶俐,尤其像是今天的日子,谁如果不小心一点儿,一旦出了差错,那可是会受到重罚的。

  好在这些人都是精心教导出来的,所有的一切,包括举手投足,全都如模板一般毫无差错可挑,显示出来的也是并肩王府的与众不同之处。

  “李大人,可看出什么不合礼法的事情么?”在某个位置并不显眼的筵席上,有个将军样子的人,带着些玩笑口气,向旁边一个一脸肃然的官员问道。

  “陈将军身为武将,却坐到这里来,这不合礼法。”那位李大人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陈将军呵呵一笑,知道对方也是说笑,自然不会在意:“你看得出来什么吗?”

  “并肩王与帝王并肩,万万人之上,莫说现在他凡事循规蹈矩,一丝不苟,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不妥之处,想在这上面找到破绽,来击痛对方,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李大人的声音极轻,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之中,也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得到而已。

  “那也无妨,既然皇上有意,总归是有办法的。”陈将军却是一笑,“不过就算是一直没有破绽又能如何?他现今已经五十岁,膝下也只有一个女儿而已,再想增加子嗣,只怕已经没有什么机会了,女子无法继承并肩王的王位,待十年二十年之后,天风国里,也就没有并肩王,而只有皇帝了。”

  李大人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半天后才微微摇头:“只怕是没有这么简单,而且你认为并肩王会甘心沐家从此绝迹吗?恐怕……恐怕皇上所担忧的,正是并肩王没有子嗣吧?”

  这话说得越发小声,就算是在有意在两人身边去听,也都听不清楚什么来,但陈将军听到了耳朵里,只觉得浑身都是一震。

  “你是说……”陈将军强忍着自己的震惊,面上再次恢复之前的平静,把声音也压到不能再低,“果然?”

  李大人微不可察地点着头。

  就算是把声音压到极限,两人也知道谈论这种事情,绝对是在干草堆中玩火,随时都有被焚毁得尸骨无存的可能,所以绝不敢再多说一句。

  而仅仅是上面的两句对话,就已经能够明了,当今的皇帝陛下,是担心着并肩王没有子嗣,恐怕会铤而走险,夺取皇位。

  按照第一代纳兰氏的意思,这皇位本来就是沐家的,若是沐家的后人想要拿回去,纳兰家就该拱手让位。

  可一旦享受过了这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滋味,还有谁会舍得把这龙椅皇权交给别人?

  谁也不知道沐容渊是不是存着这种心思,但不管他有没有,身为帝王的纳兰明已经有了忌惮,而这份忌惮,怕只有足够多的鲜血才能洗刷得干净。

  陈将军一生所见的鲜血,比在场的任何人都多,而当他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眼前却泛起了比之战场还要更加恐怖的场景。

  不知怎么的,他的目光忽然呆滞下来,身体也微微向前倾倒下去,嘴角更是滴滴嗒嗒地流下血珠。

  “陈将军,你这是怎么了?”李大人惊声叫道,把那边刚刚挥起云袖的舞姬都吓了一跳。

  突然的叫声,自然是引来众人的注目,大家也奇怪谁敢在并肩王府大摆寿诞之时,还这样肆无忌惮地大喊大叫,实在是太过大胆了。

  而这一望之下,立刻都吓了一跳。

  这位陈冲将军,在天风国也算是颇有名声,不但骁勇善战,更是深得皇室信任。

  可是奇怪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他嘴角正不断流下血珠,人也渐渐的失去了神智。

第4章 双龙玉佩

  竟然是在并肩王府,被人给暗害了吗?

  如果这是真的,那这可是天大的事情,不说毒杀帝国将军的事情,若是不找出真凶来,并肩王府还能有一天能睡得安稳吗?

  沐容渊面色阴沉,显然在寿宴上出现这种事情,一则极不吉利,二则分明是有人故意针对他,否则就算是要刺杀陈将军,也不可能选择在他并肩王府的寿宴上。

  并肩王与皇室之间的关系本来十分紧张微妙,而此时偏偏皇室的亲信将军,倒在了王府的寿宴上,沐容渊可以想象,若陈将军真的死了,这件事情之后会有多么复杂奇诡,甚至意想不到的后果。

  只是此时来不及多想,他只能立刻下令:“请太医,另外所有接触过此桌酒菜的下人婢女,一干人等全部羁押,若陈将军有什么差池,所有与此事相关之人,本王都绝不轻饶!”

  下人领命而去,并肩王沐容渊又快步来到陈冲跟前,查探着对方的鼻息,只觉得对方呼吸细弱如丝,像是随时都要断了一样,显然性命十有八九都保不住了。

  “李侍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何时发现陈将军有异的?”沐容渊带着审视的目光望向旁边的礼部侍郎李宗贺。

  “禀王爷,刚刚的时候陈将军还在跟微臣把酒闲聊,只是片刻之间,他就已经口出鲜血,神智不清,微臣也是方才发现。”李宗贺也十分诧异。

  他虽然十分怀疑,是并肩王沐容渊故意在酒菜之中下了毒,以毒死如自己和陈冲这些,对皇帝忠心不二的人,好向朝中的大臣们示威。

  可他又觉得,这种伎俩不该会出现在沐容渊的手里。

  对方即便是要杀人,又怎么会在自己的寿宴之上动手,而且还是当着如此众多人的面,用毒杀这种卑鄙的手段,

  忽而又想着,是不是对方正因为这点,才感觉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到并肩王的头上,才会故意行险……但这似乎也不对,并肩王要杀人,他能找到的机会多的是,也同样不会有人怀疑到他,绝不至于非要走这种危险的路子,一旦弄砸,反而会招来无尽的祸害。

  李宗贺百般念头都涌上心头,一时间分辨不出半点儿头绪来。

  “启禀王爷,门外有一女子求见……”突然有人进入大厅,小声向并肩王汇报道。

  “什么女子,陈将军中毒未知生死,凶手也全没头绪,哪里有时间理会什么女子,给我打发走了便是,”并肩王一时气怒,“如此小事也来回报,要你等何用?”

  “是王爷,可……可门外的女子自称是王爷兄长,沐容乐之女沐云冰,不远万里自长乐山一带赶来,特地为王爷贺寿,”来人受了委屈,也不去分辨,只是小心地呈上一物,“这是那女子让奴才带进来给王爷看的信物。”

  并肩王一听“沐容乐”三个字,向来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他,整个人都僵了一下,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这下人会是小声汇报,因为此事实在是不适合让更多的人听到。

  只是刚刚他一时气怒,已经把事情道了出来,周围那一双双眼睛望着,自然也不好再遮掩。

  “兄长之女?”沐容渊的语气里充满了诧异,“十六年前,兄长因为大嫂身染怪疾身死而痛不欲生,之后便销声匿迹,又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女儿出来?那女子多大年纪?”

  “回王爷,看样子,大概也有十六七岁。”报信那人想了想道。

  “哼,那更加不可能,”沐容渊断定对方是骗子无疑,“兄长对大嫂情深意笃,断不可能在大嫂刚刚过世之时,就另娶他人,又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女儿?”

  “王爷,不管是不是,且看看那女子带给王爷的信物,不知道那是何物?”侍郎李宗贺也觉得这事情十分蹊跷,虽然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操纵着,但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它能牵扯着沐容渊的精力。

  本来他也不认为沐容渊会有谋反之心,但是刚刚陈将军的意外,却让他陡然生出了些许的危机感,似乎并肩王谋反,也并不是那么不可能的事情了。

  “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民间女子,十有八九是试图混进王府之中,谋得一些富贵,在坐的诸位都是国之栋梁,何必为本王这点家事操心,”沐容渊挥手示意提过此事,“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查出谁是毒害陈将军的真凶要紧,此事同样也是对我并肩王府的挑衅,绝不可姑息。”

  “王爷说得是,对陈将军下毒之人不可轻饶,但是沐容乐之女的事情,也不可不查……”侍郎李宗贺深施一礼,大声反对道。

  只是他没有说完,沐容渊已经带着极其不悦的语气将其打断:“李侍郎,你对本王的家事很感兴趣么?”

  “禀王爷,微臣对王爷的家事不敢多言,但沐容乐本该是……上任并肩王,并肩王位与帝王比肩,子嗣之事,更是非同小可,是以门外的女子是不是沐容乐之女,事关重大,绝非单纯王爷的家事,”李侍郎一脸肃然,举止上看十分恭谨,但言辞之间却半分都没有退让,“即便是陛下无视此事,微臣也会拼死力谏,古语有云,君有大过则谏,是人臣之本分。”

  李宗贺这一番话,让沐容渊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君有大过则谏,后面还有一句,反复之而不听,则去。这个去字,指的是废除帝王,另立新君。

  连帝王都可以废除另立,何况是一个并肩王。几乎是每个人都听出了李宗贺这句言外之意,但是却又无法指责对方,因为这话并没有从他口中说出来。

  可即便这样,如此明显地当面斥责跟皇帝比肩的人,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李宗贺这种耿直到了令人发指的人,才敢说出这些话来。

  “哼,李侍郎既然想看,那本王就让你看看又能如何?”沐容渊虽然不悦,也只能冷哼一声。

  “王爷错了,非是给微臣一个人看,而是要给今日所来的各位王公大臣们一起观看,”李宗贺浑然都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情绪,仍是不断撩拨着,“君子坦荡,王爷更应无私。”

  “那就请在座众位,一起来看看这位门外所来的女子,带来的所谓信物吧,本王也很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沐容渊说着就便把包裹着锦缎的盒子打开。

  “这是……”连李宗贺也没想到,里面出现的竟然会是这东西。

第5章 谁是并肩王

  “双龙玉佩!”

  并肩王府外,一袭水蓝色轻纱绣裙的妙龄女子,莲步轻抬,秀眉微低,举手投足之间,安详端庄,却又不失轻盈与秀美,如一缕春茶的香气般,氤氤氲氲便飘至众人的眼前。

  “民女……侄女沐云冰,祝叔父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千秋!”沐云冰款款一礼下拜,垂下的目光里却闪过一丝暗色。

  自从那一天在偏僻的秘谷木屋中,找到外公之后,她也了解了一些从未知晓的隐秘。

  她的父亲沐容乐,是京城并肩王府沐家的嫡长子,本应该继承并肩王的王位。

  只是当年的沐容乐,对王位并没有太大兴趣,可他抛下所有,隐居在天风国边境一隅的长乐山,却仍换来今日的结果。

  她不敢断定这一切都是现在的并肩王沐容渊所为,但是这一切的一切,最后受益的人中,沐容渊绝对是首当其冲的一个。

  “大胆,哪里来的女子,竟然胆敢到并肩王府攀亲,在王爷没有亲自确认之前,胡乱以侄女自称,你可知有冒认官亲之罪?”在座之中,没等沐云冰话音落下,便大声喝斥道。

  沐云冰微微抬头,清丽的容颜顿时让在场众人眼前一亮。

  能来到这里的人,个个都是皇城中有头有脸,身居高位之人,耳闻目睹的各色美女自然不在少数。

  这些女子或者妩媚,或者娇柔,或者因为身份超然而骄傲得像孔雀,又或者天生高贵,如凤凰般俯视着百鸟朝奉,但是却很少像眼前这样,清丽如仙子,既不卑也不亢.

  即便是面对如此严厉的喝问,也丝毫都没有紧张,甚至没有表现出一儿柔弱来博取同情。

  “小女子知道有冒认官亲的罪名,更知道自己无罪,”沐云冰转头向着喝问的人,款款行礼道,“家父名讳沐容乐,虽然是一介民医,但确实是王爷的兄长,我以叔父相称何来的冒认官亲?叔父从来没有见过小女,不能立刻相认也是自然,但是小女子明知自己身份,若要故作不知,实在是失礼于叔父,倒是这位大人,既不知小女子是何人,也不知道叔父还有兄长,而且叔父还没有开口,大人就已经为小女子定罪,似乎……有些不妥。”

  咝……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女子!

  不但讲得头头是道,最后还对喝斥她的人一记反击,从那人大变的脸色,就知道,他此刻有多怕并肩王的怪罪了。

  但是回想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却发现这女子每一句话都没有什么锋芒,偏偏就轻松化解了自己的困境,顺带着又伤人于无形。

  只是不知道她是有意这样说,还是只是一个巧合。

  “你既然口称民女,须知道在天风国,先有公,后有私,即便你真是王爷的侄女,当着众位大人的面,也应该以王爷相称,这就算不是大罪,起码也是不当。”刚刚那人丢了面子,而沐容渊也没有任何怪罪的意思,一时胆子倒也大了起来。

  “回大人,民女不懂什么大义,但也知道在天下,君王是天,在家里,父亲为天,”沐云冰仍是向对方施礼,一举一动都周到得无可挑剔,“若是小女子以一介民女的身份,来为王爷贺寿的话,恐怕今天连这大门都无法进来,所以在叔父家中,小女子只知道有叔父,不知道有王爷,若是真的因此犯下了什么大错,遭到叔父训斥,做晚辈的也只能垂听教诲,当然,若大人要代叔父责罚的话,民女甘愿承受,定然不会让大人为难。”

  “这……”

  开口这人一时无语,代并肩王责罚并肩王的侄女吗?恐怕他还没有这个资格啊!

  本以为这次是抓住了对方的弱点,小心翼翼地丢了一顶帽子过去,没想到跟上次还是一模一样的结果。

  话里话外听起来极其恭顺,但是怎么听都像是在控诉他狐假虎威,甚至是有意抢了并肩王的威风,这可是更大的一顶帽子,如果并肩王稍有不悦,那后果……

  “沐云冰?”并肩王沐容渊终于开口,眼睛里的精芒像是一柄柄刀剑,要把人刺穿一样,“你说是本王的侄女,即本王兄长沐容乐的女儿,可有什么证据?”

  沐云冰微微一怔,像是没想到对方会有此一问:“之前侄女来到王府的时候,曾让人带进来一枚玉佩,那便是父亲让我带来给叔父的信物,不知叔父收到没有?”

  沐容渊伸手拿过那块玉佩,在手心中把玩着:“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父亲说过,这是象征着并肩王地位的双龙玉佩,玉佩一共有两枚,由皇室和并肩王一脉分别传承,”沐云冰目光宁静如常,似乎永远都是这样恬淡清雅的样子,“父亲说当年他走得太急,忘记将这并肩王的信物留下,后来又忙于为侄女解毒,一直没能脱身,直到现在,才有机会让我把它当作贺寿的礼物,转交给叔父手上,也算是了了他的一桩心事。”

  在场的人,刚刚看到这玉佩样子的人并不多,只知道并肩王对这件物事,十分宝贵般拿在手中。到此时一听,才都明白,原来竟然是如此重要的信物。

  关于双龙玉佩,在座的人也都听过由来,就连市井坊间,也都流传着不少关于双龙玉佩的传说。

  但谁也想不到,这么重要的东西,那沐云冰竟然就轻易地交给一个下人带进来,都不知道该说这沐云冰太过质朴,还是胆子太大?

  “沐姑娘,你的意思是,这双龙玉佩是令尊让你带来?”李宗贺像是捕捉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目光瞥了沐容渊一眼,很是关心地问道,“令尊大人身体可好?”

  “有劳大人挂念,父亲一切安好。”听到有人询问父亲的近况,沐云冰的脸上也多挂了些许的笑意。

  “那真是太好了。”李宗贺也抚掌一笑道。

  有些人不明白李宗贺这话有什么意思,但明白的没有一个不是心里暗暗一惊,悄悄地偷眼看了一下沐容渊。

  当初是因为沐容乐消失,几年都不见音讯,沐容渊才当上了这个并肩王,如果沐容乐突然又回来了,并且还带着并肩王的信物双龙玉佩,那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并肩王?

  毫无疑问,若是天下间已经没有了沐容乐,那沐容渊的王位任何人都撼动不了,哪怕是皇帝想要触动,也要冒着极大的风险。

  从皇室的角度考虑,无论谁当并肩王,皇室都不会开心。

  最开心的莫过于并肩王位空缺下来,甚至大家已经忘记了这个位置的存在。

  但目前来讲,空缺和废除都是不可能的,而就在皇室担心沐容渊会不会居心叵测的时候,原本有着继承并肩王资格的沐容乐回来了,立刻让这事情变得微妙起来。

  并肩王位置,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独一无二的,但是现在突然间像是多了一个可选性,仿佛只要皇室承认哪个,哪个就是真正的并肩王,这对于沐容渊来说,自然是最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虽然你拿来了双龙玉佩,但是却不能证明你就是我的侄女,既然你说本王的兄长还在,那便只有他本人来,我才可以承认你的身份,”沐容渊盯着沐云冰道,“双龙玉佩虽然是真,但它终归只是一件死物,兄长消失多年,若是中间有了任何变故,有人得到双龙玉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仅凭这一件信物,我却是没有办法把你这个侄女认下来,这并非是怀疑,实在是事关重大,不可马虎,但不管如何,你把这双龙玉佩送回来,理应有厚赏,我先赐你千两黄金,若你是真的,就当是我给侄女的见面礼,若是假,本王也概不追究你的罪责,你先去吧。”

  在场的人都是暗暗称赞,沐容渊这一招可很是厉害,如果沐云冰是假的,那多半就会拿了钱走人,哪怕她是真的,现在没有什么证人,她也无法自证就是沐家的血脉,也只能拿了黄金走人了。

  沐容渊的话说得面面俱到,使对方只有一条路可走,但不论是因为哪一个原因,在众人眼里,沐云冰都变成了一个贪财而冒充并肩王侄女的骗子。

  “叔父大人说得是,凭一块玉佩,的确是不能自证,侄女也非常明白其中的无奈,”沐云冰丝毫都不介意,“不过我们父女虽然只是平民,那所谓的千两黄金却也并不在乎,侄女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子,若是身上带了这许多的财货,反倒不妥,父亲命我来本意也只是贺寿,外加送回双龙玉佩,如今给叔父贺寿也已经贺过,侄女就先行告退了。”说着,沐云冰再次深施一礼,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沐姑娘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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