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狼烟杨曦秦月灵最新章节-狼烟小说免费阅读

发布时间:2019-04-15 0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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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铜陵县,在通往安君县的蜿蜒的山路上,十几辆镖车组成的车队正有序、严整地前行。车上的幡旗迎风而摆,“镇北镖局”四个金灿灿的大字在黑底的旗面上显得格外耀眼。镖车两旁跟着的是两排威武的镖师,各个红光满面、目光炯炯,甩手阔步而行,腰上别着的腕锁刀含在鞘里,和甲衣叮当作响。

队伍前面骑马缓行的两个人,是邢镖头和杨曦。邢镖头时而指点周边山势,时而侧首和杨曦交谈,像主人在介绍自家的一屋一瓦。杨曦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远眺,时不时地点首回应,像学生在认认真真地吸收领悟。

邢镖头介绍的是这条山路周边的地势、河流、树木密集程度、有何隐境僻路以及匪聚情况。这条路他走了十几年,其脉络分布他记得比自己掌心的纹路还清楚,走起来驾轻就熟,说起来头头是道。

这条山路本没什么名字,因其地势低洼,道路两旁山高林密,第一次走镖的时候,杨晋见其险势,起名为天涧。

为什么放着宽阔的官路不走,非得走这狭窄曲折的山路呢?这还得从十几年前说起,那时北胡南侵的洪水高潮虽是退去,但余浪尚未散尽。

杨晋的镇北镖局此时刚刚开张,除了邢镖头、杨伯,手下的镖师不过四五人。兵荒马乱的,杨晋须得事事小心、时时在意,官路他们是不敢走的,万一碰到了黑旗军,镖是一定被抢了去的,人能不能活也难说。无奈之下,就趟起了这条险要异常的像山崖谷底般的天涧路。

那个年月,老百姓活不下去,上山为匪的特别多,跟着一两个有些拳脚的,扯几面旗子,再取一个响当一点的名号,寻得一个大一点、高一点的山头,就算占地为王了。

杨晋初走之时,基本上三里一小匪,五里一大匪,土匪寨比沿途的山头都多,有的没抢到山头的就平地建个寨子,立几面旗子,就可以“开门迎客”了。那时的土匪寨往往人很多,声势也造得很大,但能打的却寥寥无几。

从始至终,杨晋和他马上别着的亮银枪都很少下来过,只是在楼亭县的罗陀山和那里的罗陀寨当家人薛辅雄酣战过一场,数百回合,未分胜负。后来两人也算是英雄惜英雄,几坛酒下去,便成了好兄弟。其余的都是些小鱼小虾,邢镖头和他的腕锁刀几下就摆平了。

第二次过,不识趣的山匪就少了许多。远远望见,有的退回山里,有的躲到树上,胆子大的就在路旁看着,像参观皇上的銮驾仪仗一样,还有些比较热情的竟跟着杨晋和邢镖头打起了招呼,甚至跟着车队聊上一会儿,日子久了,也算熟络了。

战乱未平、土匪蜂起的年月,每次都不落镖,镇北镖局的名声渐渐地响了起来,送镖的、来当镖师的慕名而来、络绎不绝。

杨晋选镖师很严格,须要有些功夫底子的,抵抗过黑旗军的兵士最好。在那个世道有这个勇气的,都是血气方刚的朗朗男儿,不畏刀兵路险,心理承受力强,不会被山匪随便摇几下旗子就吓得落荒而逃,而且服从性极强,你说进,他死都不退。杨晋心里的理想镖师就是这个样子,能听能打,干脆利落,就跟当初他心里理想的兵一模一样。

黑旗军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大燕北境,镇北镖局也在铜陵县站稳了脚跟。妻子跟杨晋说:“什么时候把儿子接回来”,杨晋摇首道:“还不是时候。”

狼烟初灭,大燕北境开始休养生息。农林牧渔,基建水利,狼藉不已,百废待兴。在这片满目疮痍的破败土地上,土砖搭起了房,树枝围起了院,院里养起了鸡鸭,田里种上了粮粟。这边通了数条路,那边架起了几座桥。北境就像一个大病初愈的人,虽然还是体弱不堪,但每吃一顿饭,每走一步路,都会使气血疏通、元气汇聚,想要恢复到之前的康健体貌,他需要时间,只是需要时间,一段没有战乱、能够平稳恢复的时间。时间够了,他就会自愈,甚至比以前更为健硕。

日升月落,光波不辍,时间一直那么不缓不急地走着。不管你是留恋,还是厌烦,不管你是喜乐,还是哀怒,这个世界唯一的静眼旁观者,你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你却能真切地感觉到它在流逝,你觉得你盯住了它,然而稍稍不经意间,已然过去了十几年。

这十几年下来,除了关外乡野凄苦以外,其他地方也算是可温饱活人了,赶上丰年尚可有些积存。对达官显贵、仕族豪绅来说这点可能不值一提,但对老百姓来说,最幸福的莫过于此,有什么能比得了家中有存粮更让人心里觉着踏实的事呢!

种地有饭吃,自然就没人提着脑袋当匪了。天涧路两侧山峦上的人烟日渐稀少,有的山寨直接人去寨空,有的还有星点的几个人,孤木难支,只能转投其他山寨去了。

可以说,现在这个时候还能留在山上继续当匪的,都是真心想从事这门事业的,他们有自己的心思盘算,有自己的理想追求。不可不说,都是有苦难言、有志难舒的一群人,至少一部分是这样的,但也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是押着脑袋图享乐的。

如今天涧路周边大的匪落有两处,恒翠山和逍遥山,分布在天涧路两侧,前后不过五十里。恒翠山讲求劫富济贫、替天行道;逍遥山崇尚有酒有肉、比神齐仙。两山宗旨截然不同,可谓一红一黑,但二者实力相当,纵然恒翠山看不惯逍遥山的一些做法,也不敢轻易发难。相同的是,他们对镇北镖局都是相当尊敬的,每当镖车经过,都会拱手肃立,目送而去。

镖车行至恒翠山下的时候,恒翠山的寨主洪天英正率着数十个人要上山,见镇北镖局至,停步而立,拱手行礼。邢镖头下马行礼问候,杨曦紧随着下了马,行了礼。

寒暄过后,邢镖头把手摆向杨曦,跟洪天英介绍第一次跟镖的镇北镖局少主。洪天英把眼观瞧,看此少年面容俊朗、英气勃发。面上施礼如常,心中却不禁暗暗称奇。

因双方各有要务,话没说几句,便早早散去了。

出了天涧路,在官路上再行二十里,就是安君县东城门了。此时正值傍晚时分,城门还未关,门两旁甲兵持矛而立,严整齐备、庄严肃穆。穿门而过的人依旧很多,男女老幼,贵贱穷富,服饰迥异,模样纷呈,各色各样,一时难以述尽。

御水街上的龙腾客栈,是安君县最大的一家客栈,也是镇北镖局常住的落脚点,几个伙计老远便跑过来笑脸相迎,有人招呼车队进后巷,有人牵过了邢镖头和杨曦的马,有人在前面躬身行礼、小跑着请两位往里面走,好不客气。

杨曦走在邢镖头左侧稍靠后一点的位置,抬眼观瞧这座客栈,只见雕檐画栋,碧阑朱杆,六面巨幅幡子在轻风下缓缓浮动,一排火红的大灯笼照得龙腾客栈四个字红透耀眼。二楼有窗开着,两个书生模样的人在举杯对谈,三楼不时也有人影在窗纸前闪动,像醉人晃,又像秀人舞。古乐萧瑟、推杯换盏之声此起彼伏,玉盘珍馐、窖藏佳酿之味飘香四溢。

进了大堂,早有一满身绫罗的老者拱手迎了上来,满面堆笑道:“邢镖头,近日可好?”

“好,承蒙老掌柜过问”,邢镖头还礼道:“最近生意可好?”

“好,好”老者点首回应,眼睛却偷偷打量了邢镖头身旁的少年一眼,见其英姿飒飒,器宇不凡,面容和自己的老东家杨镖总又有几分相似,暗中已是猜个大概,开口问道:“冒昧相问,这位少侠可是少主?”

“正是,老掌柜这识人察物的能力确是老道,恐这天下有此本事的再找不出第二个了”,邢镖头夸赞一番,惹得老掌柜嘻笑着连连摆手不敢当,然后转首对杨曦道:“少主,这是龙腾客栈的当家人钱亨钱掌柜”。

杨曦听罢,欠身行礼道:“钱掌柜,久仰”

“哎呦呦,少主折煞我了”,钱掌柜忙躬身回礼,说了一大堆场面话,过后接着说:“饭菜、客房都已备下,请少主、邢镖头移步到后厢房”

二人告谢,由钱掌柜引着,奔后厢房而去。

入了房,只见宽敞的客厅内摆着五张饭桌,上面摆满了素菜肉食,不奢华,但很丰盛,每张桌子一侧都放着满满一桶的饭。众镖师依次坐定,邢镖头一声令下,顿时盘箸相击之音便此起彼伏了起来,轻微地、杂乱地,有种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感觉。众人席间没什么言语,只是自顾自地吃,吃好了,也是原位坐着,待大家都吃完了,邢镖头又一声令下,众人才一齐散去。

和镖师们吃过了饭,杨曦便独自回到了房中,坐于案前,渐渐神情涣散,身无所至,看着摇曳乱动的灯火,思虑像窜出了地狱的密密麻麻的魂,开始不停地肆意翻飞。

杀了黑旗军会给父亲带来多大的麻烦,会给整个家、整个镇北镖局引起多大的风波。说实话,动手那一刻他并没想这么多,他只是觉得,那样的人,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已经不是人了,是被**奴役了的鬼,他们活着,百姓就会死,他不想百姓死,所以黑旗军就得死,不是一个,而是全部。

那一刻,同胞的血浇铸而成的仇恨已然填满了他的脑海、胸膛、全身的血脉,他没了理智,没了思考,仿佛进了一条狭路,除了向前,别无退路。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杀了眼前这只鬼,必须杀了眼前这只鬼,杀了它,自己才能解脱。

心魔升起,手掌落下,一切的因果,便从那时开始。

如今再想起,他还是觉得自己做得没有错。只是......

他想自己承担这件事所带来的祸事,不想连累任何人。可血浓于水的亲缘关系是怎么也割舍不掉的。杀害黑旗军人这么大的事,北胡如若知晓,鉴于两国目前的关系,根本用不上国书交涉,随便来个使者咆哮一番,朝廷必会严查狠惩。到时罪连家人、朋友,甚至可能整个镇北镖局都不得幸免,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也是最无力承担的局面。

想来自己十岁归家,受母亲养育、父亲教诲,一衣一食,一字一书,冬寒酷暑,无微不至。至今不但未尽一点孝道,反而闯下了大祸,为人子却做出此等事,实乃大不孝。倘若父母为此受了牢狱之灾、灭顶之祸,自己纵是粉身碎骨亦不能赎。想到此处,只觉胸中郁郁难舒,似有千般绳索万般结,捆住了自己的心,挣脱不得。伤心处,不禁流下了男儿泪。

看着跳耀不定的灯火,杨曦越想越自责,越想越悲伤,只觉心口沉闷,像有大石堆沉于此,一时间竟难以呼吸。遂赶忙起身从包裹里抽出了世隐寺慧空大师送给他的那本【照心经】,翻动起来:

吾视万物,不悲、不喜、不想、不动,无我相,无生相,无物相,无色相,如风飘树摇,如古木盘根。吾视吾身,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不苦不乐,不明不灭。大千世界三乘,吾愿造身历劫,渡一切苦难,行万般水火,以鉴吾心中浩浩烟霞、朗朗日月......

一禅一念,口读心悟。不多时,心绪渐渐平缓了许多,合了书,深吸口气,吐出来,胸口的巨石便感觉消失了,世界顿时清澈明朗了许多。事情已经发生,多思无益,一切尽我心,其他的只能随缘了。想明天还要替母亲去同安堂送些物件,今夜还是早睡了好,遂起身吹灯,脱衣**,合眼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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